紀錄片/《全美緝凶:波士頓馬拉松爆炸案》如何坦然地面對際遇卻不致走岔?

如果你從小累積一輩子的努力就是成為美國的奧運代表,卻在好不容易有機會成為代表隊的前夕,發現美國的遴選制度有所改變,因為自己的移民身份而不能獲選,你會有什麼感受?你會嘗試做些什麼來改變這件事或是表達自己的不滿嗎?

一個原先用盡全力朝向「美國夢」奔去的年輕人,如何變成恐怖炸彈客?

「9月11對所有人而言都是一個轉折點,尤其是穆斯林,我們被眼前的景象嚇壞了,情況也出現轉變,我們感覺自己突然成了加害者,這讓我們備感煎熬,伊斯蘭教的宗旨是為善,我們是美國人,是社會的一分子,人對於不了解的事物,第一反應就是懼怕,這就是穆斯林面對的情況。(第一集,波士頓伊斯蘭教協會教長,約34:11分)」

作為持有權力的人,我們總是難免因著自己的「方便」動念「排除」一部分難以治理、暫時無法處理、不想面對的難題,然而,其實每個「排除」都會帶來反彈,只是其中有一部分「被排除者」會努力「朝內探索」消化這一切,但也有一部分的「被排除者」會「向外怪罪」,將一切怪罪在這個世界、社會上,並合理化自己的犯罪跟不法侵害行為,用盡全力捲入最多的無辜者,造成傷害,好平撫自己的心。

「我感覺塔默蘭把伊斯蘭教當作一個工具,來合理化他對人生的不滿(第二集,塔默蘭好友,約44:42分)」

無論是911的攻擊雙子星大樓,或是波士頓爆炸案,或是美國白人基於自己的內在恐懼無故屠殺伊斯蘭鄰居一家,面對「未知的恐懼」時,「排除」總是最簡單的方式,而「想做壞事的人,總是會找到方式傷害別人」的,並抓著某個大義的旗子捍衛自己的行動,忽略自己的不法侵害行為。

沒看這部紀錄片以前,我發現我對「聖戰」誤解很深,看完以後覺得這個概念其實很迷人。

「每當有人把聖戰這個詞描繪成殺人的行為,我就很無言,『聖戰』的原文是阿拉伯文,意義是奮鬥(struggle),為了過上好日子而奮鬥,那叫做聖戰,為了做個誠實的人而奮鬥,那叫做聖戰,為了做個善良、虔誠的人而奮鬥,那叫做聖戰,聖戰並不是…拿起槍或是製造炸彈來殺害無辜的人。(第三集,波士頓伊斯蘭教協會教長,約42:10分)」

我其實很喜歡struggle這個單字,比起翻譯成「奮鬥」,我其實更偏好翻譯成「掙扎」,面對著生命中許多突然臨到的逆境,車禍、事故、意外、或是自小懷抱著的創傷、難以跨越的強烈情緒重現,比起「奮鬥」,其實有更多更多的時候人們只是「不放棄掙扎」地試著前進,就算姿勢奇醜無比,只要還能夠喘息,還能夠撐著看到明天,這一切好像就已經很好了,不是去求「克服」「康復」「跨越」,而是試著在自己的逆境泥淖裡掙扎,試著找到不滅頂跟不毀滅自己,又不傷害別人的一條路。

我沒想過我會喜歡「聖戰」這個概念,但看到這個解釋很觸動。

這個世界並不完美,生命也無法允諾一帆風順,所以我們總是會遭遇逆境,有的很輕微,但也有的很巨大,會動搖我們作為一個人的核心,關於自己是誰、關於自己過去的努力該如何理解起、關於自己為什麼遭遇到這樣的不順、關於自己究竟是不是被針對了、以及最重要的「自己究竟該如何好好活下去」,但正是這樣的片刻,我們會異常地渴求「歸屬」,而異常地容易遭受極端主義吸引,假使一方面「自認自己是受害者」,另外一方面又認為「傷人無妨」,就可能成為恐怖犯罪者。

在孤立困頓的處境裡時,如何涵養陪伴自己,不致癲狂走上極端?

我們的身邊是否有這樣的支持者,能相信並聆聽我們的苦楚,不增加我們已經無法負荷的重擔或疑問,並提供空間幫助我們涵容並消化那些超過我們獨力能消化的事,相信我們可以找到屬於自己的答案,並偶爾拉拉我們不要朝向極端,不要傷人傷己?

每次看這些犯罪紀錄片,都會有一種觸碰到人性深刻難題的感觸。

你也有過這樣的孤單逆境嗎?

你如何利用身邊的資源支持幫助自己呢?

願每顆被拋擲在這個不完美世界裡的質樸之心,都能在遭逢逆境的時候不致孤立,讓自己的心能維持一絲的清明,試著涵容自身遭逢的困境與苦楚,試著看清這一切,並找到一條不傷人不傷己的共好之路,讓這個不完美的世界能一磚一瓦地更善意一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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